进殿之后,孟棋楠规规矩矩跟在纪贵妃身后不敢抬头,眼角瞟到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。女子是淑妃,已经哭花了一张脸,男子却满脸血污几乎看不清面容,只能从身形依稀辨出是乌获。
二人给高高在上的卫昇行礼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“二位爱妃漏夜前来辛苦了,赐座。”
刚在软凳上坐下,孟棋楠都还没坐稳,就听纪贵妃问:“不知皇上深夜召见臣妾所为何事?”
卫昇表情为难:“这个……还是叫安平说罢。”
谢安平一副酒气都还没散尽的啷当模样,搓着手尴尬笑了两声,道:“今天太后寿辰庆祝,微臣奉皇上之命招待胡越使团,跟他们喝了些酒。仁吉大人先醉了去歇息,本侯觉得不够尽兴,又跟着胡越侍卫队吃酒赌钱,玩儿得是野了些……后来微臣有事先走,留下侍卫们在偏殿作乐,哪知有个侍卫许是吃醉了跑到花园,被巡逻的守卫发现当刺客抓了起来,但、但……”
小侯爷也是难以启齿,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:“但他正搂着淑妃娘娘,淑妃娘娘也倚在他怀里,此事好多守卫都看见了。现在陛下正审他们呢,只是不知二人的关系是否一早……”
“胡说!你胡说!”淑妃拼死力争,跪着上前哭嚎,“臣妾没有!皇上臣妾没有与人私通,臣妾是冤枉的!”
卫昇蹙眉冷冷看她,明显是在“铁一般”的事实之下无法相信她的辩白。
高相立在一旁惶恐不安,实在是气愤女儿不争气,可又怕惹祸上身。
敢给一国之君戴绿帽子?诛九族也不足以消气罢!
纪贵妃面无表情地看着淑妃,开口听不出情绪:“你既说你有冤,那便解释一下为何要去花园,又为什么跟此人纠缠在一起?”
淑妃咬唇:“我……我是跟着贤妃去了花园!她在花园鬼鬼祟祟,我便跟上去看她搞什么名堂,谁知被人从后偷袭打晕,一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男人。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!我怎么和他有染?我根本不认识他!”
这个时候淑妃供出贤妃,引得众人目光都看向孟棋楠。孟棋楠张嘴正欲辩解,却被纪贵妃抢先一步:“胡言乱语。自傍晚从兴庆宫出来,贤妃就与本宫回紫兰殿对弈直至深夜,我二人刚刚才受皇上的传召来此,她是什么时候去的花园?本宫怎么不知?淑妃你的言辞委实荒谬,不足信!”
淑妃一惊,脱口就道:“你才荒谬!她明明就是一个人去了花园,我一直都跟着她,我还见她支走了身边婢女,只身躲进假山。跟人幽会私通的明明就是她!”
纪贵妃平素吃斋念佛与世无争,这种时候也不会脸红脖子粗,只是平静娓娓道来:“口说无凭,淑妃你说贤妃也去了花园,那证据在哪里?倒是本宫与贤妃对弈的事,全紫兰殿的人都可以作证。”
“……没有人证。”淑妃怔愣,迟迟才发觉此时竟然找不出一丝对自己有利的证据,她为了窥探孟棋楠的秘密,甚至连贴身婢女也遣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