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陪你吧。”卓苒松开手，默默地跟在沈月竹的身后，走到了校园里。
六月的天气，还没有暑热时那般聒噪，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。沈月竹知道，蝉的寿命非常短暂，一如曾经的她。
卓苒见她一直不说话，只好开口问道：“黄绮珊真的是你妹妹吗？”
沈月竹停下脚步，站在原地，静静地望着远方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。
卓苒轻轻地叹了口气，走到她的身边，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，她的确是我妹妹。”
沈月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无奈。
卓苒看着她，不明白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妹，难道不该是件开心的事吗，怎么她竟然从沈月竹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悲伤和痛苦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，只能默默地陪伴在她的身边。
沈月竹转过身来，看着卓苒，眼中闪烁着泪光。
“谢谢你，卓苒。你一直以来都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默默地守护着我。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，我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。”
卓苒微微一笑，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他只能静静站在那里，听着她的诉说，心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。
“你说，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多余的那个呢？”见卓苒一直不说话，沈月竹抬头朝他看过去，勉强笑了一下。
刚刚袁静怡看黄绮珊时，脸上出现的那种心疼和亏欠，从没生在她的身上。
或许是因为她太过懂事，从来不会跟他们要求什么。
甚至有一段时间还觉得是自己不够优秀，所以他们才不喜欢自己的，因此才一直努力地追赶，哪怕耗尽了自己的精神和心力也在所不惜。
虽然这么多年，沈卫廷和袁静怡始终不怎么管她，但至少一个会给她基本的生活保障，一个还记得断断续续通过电话给她一点关心。
虽然少，可是总归聊胜于无。
可刚刚袁静怡抱着黄绮珊哭成了那个样子，她就是对她再没有期待，看到那一幕也会忍不住比较。
那一刻她才明白，其实自己的存在，自己的努力，对她的父母而言，没有任何意义，甚至还不如这个刚刚出现，身份尚未确认的孪生妹妹大。
沈月竹虽然是笑着的，但那笑容充满苦涩，那是卓苒从没见过的样子。
他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很痛苦。
卓苒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，低头轻唤道：“沈月竹。”
“嗯？”沈月竹仰起头，奇怪地看向他，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叫他的名字，她的眼角还有微微的湿意，那淡淡的红色，让那双桃花眼看起来愈加潋滟。
此刻两人正走到一株栀子树下，雪白的栀子花上还挂着没来得及蒸干净的雨水。
纯白无瑕的花朵在茂密的叶子下躲躲藏藏，但那诱人的芳香早已暴露出她们的藏身之地。
这味道简直跟沈月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。
卓苒深深地嗅着那些香气，不知道那是来自栀子花的味道还是来自沈月竹身上的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