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前面传来老四的唉哟声,她俩赶紧加快步伐。
被她们问得挠头抓发的老四,面红耳赤地交待,“好像尿失禁了,我刚才尿在裤子里了。”
那得找个地方换裤子,大冬天的贴在身上多难受,几个人一阵乱,不知道该走,还是找个地方让她呆着,等拿了替换裤子来再说。耿梅受过纺织厂“妇女社会大学”熏陶,比她们先想到一件事,“你怀孕几周了?”
“三十四周。”老四算了算,“快三十五周了。”
耿梅急问,“是不是‘扑’一声热水涌出来的感觉?”
老四没马上回答,皱了会眉,好像在忍受什么,过去了才哭丧着脸说,“又尿了。我刚才没喝多少饮料啊。”
这个稀里糊涂的新手妈妈,耿梅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了,“羊水破了,你要生了。”
谁都听得懂这句话,简佳音急中生智,“你们别动!我把车开过来,你躺着,赶紧送你去医院。”
老四大摆手,“别开玩笑,弄脏了你的车我拿什么赔。给我打个110,有事找人民警察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,要打也该打120。”简佳音气极,“不跟你废话,我去开车,你们看着她。”
“你别急,我头胎,肚子还没痛呢,哪有那么快生出来。”老四在背后嚷,简佳音听了又是一个踉跄,算不算皇帝不急急死太监……不,宫女,不不,公主。
等简佳音开来了车,没东西垫老四不肯上去。老大急中生智,问简佳音有没有车衣,这下大肚皮才肯老实上车躺下。出去没多久,阵痛开始了,老四咬住下唇的样子,让陪在旁边的老大和耿梅又是一阵害怕,“你没事吧?”
老四松开牙,愁眉苦脸地说,“有事,我痛。”
痛?也得忍着。
一路冲到医院,简佳音停下车就冲向急诊室,“快,有人快要生了!”一阵惧怕油然而生,刚才踩油门的劲不知消失去了哪里,她哭哭啼啼地叫道,“快点跟我来,有人要生了。”
耿梅跟她只是前脚后脚,看她半软在地上,一时也来不及管,领了医护人员朝外去。
简佳音收拾了下心情,老四已经被他们弄进来放上了推床。等护士麻利地一顿忙完,老四又被推向产房,今天晚上产房没其他人了,便宜她不用在外面等开三指才能进去。
等产妇丈夫带着围产资料和各种日常用品赶到,产房外东倒西歪坐了四个人,里面还有一个陪在产妇旁边。见到他来,耿梅大大松了口气,低头劝老四放开她的手腕,“乖,你家那口子来了。”
老四怎么都不松手,含着热泪气昂昂地说,“都怪他,我不想见他,我不想生孩子。”
耿梅啼笑皆非,都快生出来了还说什么不想生的话,“没事,一会生出来就好了。加油!”
“我不!”老四哼哼唧唧地哭,“我痛!你找医生来给我拉一刀,把肚子里那个拿出来。我不生了,我不要生孩子!”
不管别人怎么劝,她就是反复这两句话,助产士凉嗖嗖地说,“不生也得生,顺产条件好,医院规定不能安排剖腹产。你又吃了东西,等能上麻醉,早就靠自己生出来了。那个,你们陪的人好好跟她说说,让她认清事实。”
耿梅看老四老公,老四老公吓得一阵摇手,“我不行。”
耿梅抽出自己的手,好家伙,活生生的给捏肿了一个圈。她凑到老四耳边,“听见没有,现在只能生,没有退堂鼓可打,早点生出来早点好。”
“不能动手术?”“不能。”
“不能不生?”“不能!”耿梅大冬天的热出一身汗,忍不住吼道,“你自己说的,肚子又不是一天大起来的,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。闭嘴,赶紧给我生!”
老四嘴一扁,放声大哭,“某某某,我恨死你了,干吗不是你生!我要死了,我要痛死了!”
某某某尴尬地擦汗,“是是是,应该我来的。”
咳,耿梅真是……快被这对挫人给急死了,原来生孩子是这样的痛苦和麻烦。
作者有话要说:谢谢大家的支持!
谢谢阿no的地雷!
章节73
见了耿梅手腕上的指印,守在产房外的四个对她致以深切的问候,并且麻烦她好人做到底,她们就不进去了,指派她做全权代表。然后当老四倾情呼唤时,这帮无良人士充满谦让精神地“你来你来”把耿梅推了进去。
总算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,产门开得差不多,医生也到了,产妇要被挪到里面正式的产床上准备最后的冲刺。耿梅作为帮不上忙的无关人员,将被清场出去。
老四饱含热泪,好像生离死别,久久不肯放开耿梅。耿梅只好清清嗓子,示意她正主在旁边。某某某兄兴致勃勃换上了袍子,打算参与一把,担当剪脐带的重任。
不过一切纸老虎总会在真正的考验到来时现原形。
早上六点多,传来婴儿哭声的同时,里面传来一阵向外疾行的脚步声,两个助产士把刚升任“父亲”角色的某某某扶出来,一付见多了的样子,简单地解释道,“吓得腿都软了。给他喝点热水,在旁边坐会。产妇和孩子情况都好,观察一小时后可以回房休息。”
某某某瘫坐在长椅上,面色蜡黄,额头一层油汗,手按在胸口,像是透不过气。简佳音她们差点乐坏,基于人道主义给他递上热豆浆,一边七嘴八舌嘲笑开了,直到医生把婴儿抱到门口给她们看。
“是男孩,六斤。”
谁也不敢接过来抱,刚出生的孩子,仿佛一只热水瓶大小,红通通的皮肤,小脸皱成一团,闭着眼,小嘴微微嘟起,好像对离开温暖的环境很不满。